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wb:黄瓜伴酒,家门口有这么多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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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邪瓶】我从来都是一个人

*灵感来自电影《无间道1》《黑社会1》与《花样年华》

 普通人邪/音像店老板瓶(涉黑)

 港片看太多产物 甜得发腻

 邪瓶还是初心












  

*

2005年夏至,傍晚,音响坏了。我找了工具箱出来,修修补补一阵,不成。于是披了衬衫下楼去。




  

音像店打烊了。店主不在。我在门口站了一会,怀揣一线希望——也许老板去隔壁面摊吃面,不久便会回来。天气很热。我四处环顾,发现一台电扇也无,心火烧上来,骂了几句,一点办法都没有。




  

约莫过了一刻钟,一道人影从对街胡同的阴影里出来,埋着头过马路,又径直走到我面前开门。他看起来很年轻,穿着蓝色帽衫,白净,不像地下音乐人。我因此判断他不是老板,心里愈发烦躁。




  

我跟着他进店。他没出声阻止。我问他,你老板去哪了?他看了我一眼,仍不讲话。我心说坏了,碰上哑巴学徒,白等了这么长时间,又觉不值,到放碟的地方翻找了一会,回头看见年轻人端坐在前台后的转椅上,手里捏着账本。我绕过去,面对他也坐下,想是否该提醒这不懂事的新手。他却先说话了。




  

你找什么?




  

音响坏了,我说。想请老板上去看看。




  

他伸手指了指右侧。那边到了最新型号的音响,他说。音质很好,比修旧划算。




  

我将刚选好的cd放在收银台上,推给他。




  

他会意地站起来,领我坐到cd机旁的沙发上。我看着他捣鼓音响,又问他,你明明会讲话的,开始问你怎么不应声?




  

他似乎又哑了。我正想问他名字,音乐前奏抢先响起。如他所讲,高音温暖舒适,中低音丰满,音响效果很好。




  

“…Du sprachst nicht viel und strömtest Weg ins blaue Licht,Ich bin gekommen um Adieu zu sagen… ”




  

他坐到沙发上,眉心紧蹙,似乎在分辨词里的内容。过了一会问我道,不错?




  

是不错,我说。




  

我注意到他的眼神,平静而放松,却还藏着老于世故的沉着,十分迷人。




  

迷人这个词划过心头时,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。





  

*

第二次见是在年初。还是音响的问题,我头夜喝醉,醒酒汤喂了一半进去,只好又去找那三天打鱼的店主。铺子依旧打烊。我没久等,去隔壁关东煮的小摊上点了份麻辣鱼蛋。吃食热气还未消,我已经被辣出眼泪,隔着朦胧的水汽,我又看见他。




  

他穿着一身皮衣,神色疲倦,眉上有道伤口。他坐下的地方离我极近,我看着他坐下,点单,很快地吃了一碗鱼蛋面和叉烧,摇摇晃晃地撑起身来。在他掏出钥匙前,我放下碗筷。




  

小哥,我说。音响又坏了。




  

又坏了?




  

害,我不好意思地揉揉鼻尖。没办法噢。




  

他和我上楼。我给他指点了音响的位置,他卷起袖子捣鼓。我站在一边,起初看他专心地修理音响,后来专心地看他。




  

我问他,你叫什么名字?




  

他静了一会。




  

张海客,他说。




  

平心而论,张海客的模样俊逸出尘,身材匀称,不是会淹没在人群中的人。尤其是他的眼神,淡如清水,毫无波澜,平白生成别样的魅力。想到这,我不禁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,同时移开目光,不再去看他。





  

*

2006年夏至,我们第三次见面。




  

黑帮火拼,殃及池鱼。张海客就是那条鱼,我听到消息时,他正躺在消毒水的海洋里。




  

我买了碗粥,一碟茴香豆,熬了鸡汤,用保温桶装好送去。他蒙着一脸纱布,扭过头看我将吃食在床头铺开,终于忍不住,问,你想要什么?




  

我不想要什么,我说。我舀了一勺粥,试过温度后喂他。交个朋友。




  

他扯扯嘴角,很艰难的微笑。





  

*

2006年圣诞节,我又在医院看见他。




  

他的肩上被人砍了一刀。据说送医的时候,刀柄嵌进肉里,拔不出来,医生急得满头大汗,最后他自己痛清醒了,使蛮力方才拔下。




  

我搬了一台板凳坐到床头,用小刀削苹果,自己吃。他躺了一周,伤口愈合大半,然而只可吃流食。房间里响着窸窸窣窣的咀嚼声。他看着我。




  

我任由他看了一会,问,想吃什么,等下买给你啊。




  

他摇摇头,转过脸去。




  

那天我们听的歌,你是不是能懂?




  

我学过德文,他说。




  

唱的什么?




  

他瞪了我一眼。我摆摆手,准备岔开话题,他却念起来。




  

“…你说的话很少,走进蓝色的月光中…”




  

“…我为了道别而来…”




  

他念完词,我还在惊讶他只听了一遍曲子竟记得如此清楚,他问我,你为什么对我好?




  

我至今记得,他问我你为什么对我好,那种很平静,很困惑的模样。




  

雪越下越大。




  

交个朋友吧,最后我还是这样讲了。





  

*

第五次见他是2007年夏至。




  

三叔办酒,请了些昔日道上的兄弟。我没想到会遇见他。




  

觥筹交错。三叔挽着文锦姨应酬,我跟着敬酒。敬到张海客,我的胳膊一沉,一抖,酒水洒出来,浸湿了他的西装。




  

有女宾尖叫。三叔回头看见,低声呵斥道,小邪。




  

我说,张海客在这做什么,莫非也是你兄弟?




  

三叔脸色骤变,骂道,胡闹,这是张家的族长,张起灵。又去哄那位小哥,说小辈不长眼。又叫我道歉。




  

我憋着气,放下酒杯道,不好意思,认错了。




  

张起灵意味不明地抿着嘴,没说话,左手藏在桌下捏了捏我的胳膊。我将他的手甩开。




  

原来是张家族长。我想起小花。所以他看上去如此年轻,却有老于世故的眼神。所以他有音像店的钥匙,他那样自然地坐在店主的位置上,他还翻了账本——他原本就是去查账的。




  

整条街,整座城,都是他的产业。





  

*

2008年夏至。




  

我有1年没再见他了。




  

我躺在沙发上,想他最近一年过得好不好。唱片机里放着《Adieu》。我听了一轮曲子,决定这样想下去是不会有答案的。于是我坐起来,穿好衣服准备出门。




  

爸妈要过周年纪念日,送他们一台音响好了。




  

理由牵不牵强,总好过没有。




  

我下了楼。音像店的门开着,店里没有人,一台老式电扇正呜呜地呻吟。我在前台放的高脚凳上坐下了,心里想在这苦守遇见他的概率。




  

我坐了一会,角落里站起来一个人,皮肤很白,穿着一件蓝色帽衫,牛仔裤。他问,你找什么?




  

音响,我说。还找你。




  

他笑了笑。





  

*

2008年夏至,傍晚,我们一起坐在cd机旁的沙发上。




  

乐队的声音低沉。在流水般泄下的曲调里,我听见张起灵念词的声音与歌声慢慢贴合,好像二重唱。




  

我问他,这家店的店主去哪了,为什么我没遇到他?




  

很早以前,他说,我就把这家店盘下来了。




  

05年夏至的时候。




  

我又问,你为什么说你叫张海客?




  

他闭着眼,没有再回答。不了解他的人或许以为他睡着了。我知道他在思索。




  

直到曲子放完,他站起身,将cd取出来。




  

我从来都是一个人,他说。











  

-end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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