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wb:黄瓜伴酒,家门口有这么多水
三个o:frausleepy

【天地】最后时刻


*

机油味。汽车变了形,钢铁不堪重负地哽咽着。冯振国靠在车门上,喘了一声。




他看见他天哥跪在面前,他握着刀。余顺天的手搁在桌上。他们互相瞪视。冯振国的眼前一片红。




他迟疑着将自己撑起来一点。“天哥?”他看着枪,又向远望。枪身上有血迹。冯振国眨了眨眼。四下俱静。过了一会余顺天喊:“地藏,这不像你啊不敢出来?”




他想,我杀了他的妻。我出了一亿一千万,从未想过要赢,可我杀了他的妻。




冯振国忽然意识到睫毛上的血已经凝固了,变成血块。耳边空枪的声响一声盖过一声。他本想探身,哆嗦了一下,缩回原处。眨眼的时候,周遭物什上出现一闪而过的血斑。




“有你才有我。”他撑着气势声嘶力竭。





*

冯振国跪在地上。南叔的话音时远时近,伴随着茶杯杯盖起落的瓷器磕碰声。他听不清。




余顺天站在附近。冯振国的背紧贴着他的小腿。




他感觉自己要撑不住了。




“看在二十几年兄弟的份上……”冯振国垂死挣扎。他强调着二十几年,几近失声,指望余顺天信他。




余顺天说:“放。”




那一会,冯振国忘记了余南说不许替他求情的事,不记得此前余顺天蹙紧的眉心。




冯振国觉得自己像一条狗。





*

冯振国盯着电视里的余顺天。意气风发的,运筹帷幄的余顺天,用一个亿买他人头的余顺天。他竟然没有恨意。




他只是不甘心。




他不甘心。冯振国脑海里一遍遍回放,天哥送他去医院,看着他下车。他塞给他那包纸袋。冯振国想我疼得抽气的时候,为什么天哥不肯送我去急诊。他甚至不愿意帮我开一开车门。




他突然笑起来。原来这些年筚路蓝缕,一意孤行,这些年的无数人命,只是赔给一声问候。




在厢房外,冯振国问余顺天:“你搞我干什么呢?”他竟然没有恨意。




从头到尾,他一点不恨他。




他想不明白。







*

他料到了今天是自己的死期。林正风和余顺天吵起来的时候,他觉得好笑——有两个人如此在意他冯振国怎样去死。




冯振国盯着枪。半响,他对林警官道:“他要做的事,没人可以阻止他。”




他抓起枪。




他想起来了,他为什么将那包纸袋丢进垃圾桶。







-end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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